她与她的罪名_发酸的纪念碑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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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发酸的纪念碑 (第6/6页)

着个看不见的法官,“——堂堂正正的大学生,能干那种下作事?我家老丁不是出不来了!”

    可一关上门,她就成了另一个人。灶膛里的火映着她涕泪横流的脸,油星子溅到手背上也不觉得疼。“宋影影她妈就是个野鸡,”她擤鼻涕的声音像在撕布,“带着个野种从外地逃来的,谁知道是不是娘俩合伙做皮rou生意?自家炕头不够卖,还来勾引你爸......”

    村子里的流言像一场暴雨,一视同仁的把施暴者和受害人都浇得浑身透湿。

    他们用舌尖碾磨宋影影的名字,说她是天生的狐狸胚子,裤腰带松得拴不住男人。那些婆娘们一边纳鞋底,一边用顶针敲着板凳笑:“可得把你们当家的看紧喽!”——好像她是什么传染病,沾上就要烂裤裆。

    转头又编排我爸。“丁老师啊,”男人们吐着烟圈,笑得露出黄牙,“表面斯文,底下怕是早把女学生摸了个遍。”他们舔着嘴唇比划:“十四五岁的丫头,水灵着呢,又嫩又听话……”

    这些唾沫星子偶尔也会溅到我身上。

    “小月,想你爸不?”小卖部的王婶硬往我手里塞了块快化了的糖,“让你妈带你去探监嘛!”她指甲缝里还沾着酱油渍,蹭得我满手都是黏腻。

    我妈确实常去监狱。每次回来,篮子里原封不动装着咸菜和霉豆腐——探监不让送自制食物。她把这些发馊的瓶子往灶台一摞,摞成一座小小的、发酸的纪念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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